“咯噔咯噔……”辦公室門口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,不回頭也知道,一定是同辦公室的金莎。“這女人真討厭,每天穿著高跟鞋制造噪音,還讓不讓人工作了!”我低著頭憤憤地想。
“嗨,親愛的,有沒有電話找我?”金莎用甜膩膩的港臺腔問我。
“有!蔽翌^也不抬地回了一句,心想你以為你是林志玲啊,動不動就發(fā)嗲給誰看!
“那是lady還是gentleman呢,對方有沒有說些什么?”金莎繼續(xù)追問。
“男的!沒說啥!”我沒好氣。
“那……”金莎正要不依不饒地追問下去,突然她手機唱起了歌,可她對著電話沒講幾句,就氣沖沖地跑到我的桌前,杏眼圓睜地問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為什么接電話時對我朋友那么兇……”
一聽這話,火苗噌地一下從我的心里躥了出來!拔疫要問你什么意思呢!你有什么權利不停地打擾別人工作,在上班時間接私人電話你還有理了!
”我怒發(fā)沖冠的樣子嚇壞了金莎,她怔了片刻,接著跑回座位,趴在桌上大哭起來。而我,則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不知所措。
過了幾天,上司打來電話訓人,還把別人的責任歸結在我身上。我突然不知哪來的勇氣,像《失戀33天》里的黃小仙那樣對著話筒破口大罵:“混蛋!你們都是混蛋!”
掛了電話,我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,萬念俱灰。我知道現(xiàn)實不是電影,自己必將被炒。
正在我愣神的時候,上司的助理推門而入:“楊總喊你過來一下!彼p聲說。
我游魂一樣來到上司辦公室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以往冷冰冰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,我不禁一愣,笑里藏刀,準沒什么好事。上司示意我坐下,親自給我泡了杯茶,然后笑著問:“最近心情不好?”
“嗯,有點頭疼,心煩……”我囁嚅道。
“我也有過這樣的時期,心煩、焦躁,看什么都不順眼,見客戶時常常有把咖啡潑在對方臉上的沖動……這樣吧,我送你一本書,你拿回去仔細看看!
當晚,我就讀完了上司給的那本書《一念之轉》,它的作者拜倫·凱蒂曾是名抑郁癥患者,后來她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不快樂是因為把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上。她還把世界上的事劃分成三個類別:我的事,你的事,老天的事。我的事是指“我”所能控制的事情,比如要不要打扮,要不要努力做好手邊的事;你的事,是指其他人的行為舉止,比如身邊的人做什么樣的決定,過什么樣的生活;而老天的事,就是大環(huán)境里所發(fā)生的事,比如地震、洪水、車禍,這些永遠不為我們所控制。
而我好像也一直在關注著別人的事,我討厭金莎的高跟鞋,希望她穿平底鞋上班;我痛恨公司的考勤制度,認為其太過苛刻;我覺得老板的許多決策有失公平,還有,僅僅高中畢業(yè)的小李憑什么在公關部任職,還拿著和我同樣多的薪水……我每天在關注著這些事,只顧著焦慮,卻無暇經營自己的生活。
我決定不再關心那些無力改變的事實,就像莊子所說的那樣: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,把精力放在自己能夠掌控的事物上。
我開始努力“探索”提高效率的方式,制定了明確的工作計劃,注意勞逸結合;還特意在桌上貼了張小紙條,提醒自己做事時要專心;將辦公桌收拾得井井有條,放上綠色植物……
慢慢地,我覺得心里輕松了很多。不久前,上司公布了最新的晉升名單,我不在其中。但我的心情并未受到影響,因為我已經做好了自己的事情。別人的事,讓別人去操心吧。
摘自《大眾日報》